本來正想著這個星期都非常糟糕透的,雖然比不上從前的風浪,不過卻是有一定程度的糟糕。而我卻一直是以一種事不關己的心態去面對一切的事情,一種近乎就算天塌下來死了並踏上滅亡之路也沒關係的心情。
令我處於極度低落且極不開心的這星期裡,罪魁禍首的源頭在於老媽子,為了一時之氣而狠下心辭退工作,家庭經濟狀況一時之間失去了平衡,從前也發生過好幾宗類似這樣的事件。經過我了解之後,事實上這事件的背後的確是老闆的過錯,而且錯得很不靠譜,他亦非常地無良,害得媽子連一丁點的賠償都無法得到(從法律途徑也核對過無誤),媽子只能得到先前所工作過的工資。
世界,就是如此地不公平,並且它充滿了有意無意的歧視,無數人亦因此而受害,而且不只一次。
只是,媽子必須要承受比較多這類型的磨練。但種種許多的經歷,仍然不稍稍褪去她那孩子氣的性格,然後她再承受多次相同的磨練。這是大概是另一種形式的不幸吧。
身為她兒子的我,若理應帶領她走出黑暗幽谷的是我,那我大概將要背負更多的罪孽,因為我從來沒有好好地把這責任抬在我的肩膀上;因為我再也不懂得該怎麼去引領她、去帶領她、去幫助她,也許是我榜樣不佳,也許是她頑固不化。也許是已經成人的她,還停留在孩子氣的思想階段所引致的結果,若是這樣的話,神是不會怪罪她的,因為她沒有錯;錯的反而是我,而我願意承受相應懲罰。
明明我面對著即將來臨的重大的經濟危機,卻依舊是從容不逼的我,到底是根於怎麼樣的心態,怎麼樣的過去,如何地綜合所有人生經驗所產生的結論,才衍生出這種悠然自若的反應啊?我這樣詢問著自己。
正當一大半天過去了,朝九晚六的上課結束了,從上水站一直到葵芳站,在一大班同學圍著在當中的我,依舊扮演著那種不太會說話的角色,或者是…存在感不足的路人戍?不過我倒是覺得沒有所謂,因為在學業上他們會找我做組員的自信還是有一點點的,這兒沒有自我吹噓吹捧或者驕傲的成分。
以上,又回到那條問題?到底是怎麼樣的結論才會有這種行為反應啊?把人類當成了問題看待了麼?
這是基於他們有機率成為我的朋友麼?事實上他們已認定我是普通的朋友了吧,然後又萌生種種因素。
終於到達了葵芳,媽子相約我去吃飯,不過在此過程中,無論是一起尋找餐廳、在餐廳裡頭吃飯,媽子還是離不開憤世嫉俗的言論,不過她所說的話並不無道理,世界確實是不公平的,人只能選擇忍受、妥協或者反抗,沒有所謂的選擇正確的答案,只有自己親身去驗證,然後死去。我不否認我是消極的人,在我立場上所謂的客觀也可能並非客觀,但在我的所謂客觀分析,也知道種種的不公平,要麼兩者都為利益而作出反應,要麼兩者都是錯誤的、是可惡的,大概再也沒有別了。
其次,在此聊天當中,面對媽子種種針對著我的冷嘲熱諷,我作出了忍受的行為,繼續扮演著不太會說話的角色。她討論到我如何地令她受到壓力、不快、給她難看的面色,雖然我確實是這麼做了,但是我早已深知道自己有這樣的過錯,所以我並不打算反駁什麼,也沒什麼好跟她吵架的,而且我認為自己的面子什麼的之類早也不怎麼值錢的,就這樣被她有意無意的中傷也沒有所謂,只是能讓她消消氣也挺好的。
我說啊…
到底我還是不是人啊?當不孝子也算了…還在心中數算媽子的種種不是麼?不過我仍然選揀了沉默,這種角色,無論在何時都演著,真心地說:我實在不懂怎樣與人相處、也不懂如何打開人與人的牽伴或者想要談的話題、也對人類和世界沒有什麼好感。所以這種「面具」,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只要母親一提起我那冷淡的面孔,我只好不得不稍為微笑一下,希望她心情能夠好一點,我只是不想再成為她不開心的因素而已。
晚飯吃完了,由我付帳單吧,我都不好意思要她買帳了。我還打算把兩千元(HKD)不多不小的零用錢從銀行取出,給媽子旁旁身,畢竟我認為她有些錢在手,壓力不多不小也能夠放下一點吧,脾氣也不會進一步惡化。然後由於整個晚上承受太多媽子冷言冷語,所以,我跟她說想要獨個兒再走一下商場,我解釋著她能夠先回家先休息下,能夠首先洗個澡也好,她對此不以為然,也沒有說什麼,就這麼離別了。
無論任何時候,獨個兒是我最平靜的時間,是最能夠處理問題的時間。但是平時總會想掛起耳機聽音樂的我,今天由上學到現在也沒聽過一首音樂,我只是想要平靜的感覺。雖然音樂能帶給我不小喜樂的感覺,但是同時會擾亂我所要思考的東西。
我一直在商場中無目的地走著,就回想起剛才媽子對我所說的一切連珠炮發的言語,彷彿是連我受傷的權利都沒有。
我在想,過去是過去了,再抱怨也改變不了什麼,而且我覺得沒有後悔的必要,另一方面也是自己比較討厭「後悔」這種字眼,彷彿自己的字典中不允許有「後悔」這種單詞。不過有一剎那,我是想要接下來的未來,令自己嘗試對媽子好一點吧,雖然之後過有自我吐糟說「對她還不夠好麼?」。不過思緒很快地跳下一個環節,進入了幾年前就推算好的公式:
不識世事的媽子把我養育成孩子氣的我,孩子氣的我三番四次地陷入到理所當然的不幸劇情裡,似是非懂地慢慢摸索出這世界的黑暗面,然後發現同是孩子氣的媽子,接著媽子把一切的不幸責難在我身上,然而不開心的我一言不發地表現出冷淡的我,看到難面色的我引致媽子不快與不舒服,她孩子氣地發我脾氣。這絕對是悲劇的連鎖及輪迴,我深知道我並不能責怪媽子,亦深知道一切罪愆在於我身上。
所以我唯一能做的,所能教的都教了,所能免去更多的不幸的因素都免了,這是我最大限度的努力。然而,我甘願進入地獄。這是我幾年前直到現在推算好的最好方式,雖然還有更好的,就是改變自己的行為……不過在這以先,我更希望帶有孩子氣性格與思想的媽子能夠進天堂,因為她的心靈無疑是小孩子。
她,生活在現實世界上並無任何過錯…她,只是錯誤地被安排在這世界上而已…神,你是知道的。
然後我的思緒又進入到自己心靈中的更深處。沒錯,小時候的我,想要得到壓倒性的強大的力量,目的是想毀滅世界,我很小能夠發現到自己的可愛,幻想其實並無不好,只要能夠適當地處理,對生活在現實世界的我而言,這也是種自我減壓方式。
我並不是那種會因此患上心病或是精神病的人,反之我身體一直都很健康,現在的狀態已經再次回到那種一年才偶爾發生一次去看看醫生的情況。有時候,我擁有能夠把這些悲憤化而力量的能力,最近一次使用這能力是在遊戲設計學科的最後一年吧,那令我有著滿意的成績。
毀滅世界嗎?若有人問我,或是當真地賦予我此等力量,我大概會毫不猶豫地貫徹始終吧……
大概?嗯,我用了「大概」的字眼,我的思緒老早遠比我帶到故事的盡頭,當我還在推理著這一切所引發出來的悲憤的源頭時,畫面已經帶到我眼前的一位陌生的小女孩,那畫面是假設我真的使用了力量,把世上的全人類殲滅剩最後一個,就是眼前這位女孩的時候,我猶豫了……
女孩臉上泛著兩道淚痕,四周到處都是猛烈地燃燒著頹垣敗瓦的火海,少女在我眼前並沒有哭泣,她只是在看著我,沒有任何怨恨,也沒有任何乞求。她只是與在她面前的我四目相對著。
在我的身體想要下意識揮下刀之前,我的心早已給出三種答案:
留下活口,養活這名小女孩吧?
把手上的武器給這名女孩,讓她把自己殺掉。
剛才想到的更好的的算式……改變自己。
嗯…我的思緒總是更快地替我設身處地地呈現好了,沒有一種答案是繼續選擇毀滅,雖然我的怒火是真的,但我只是個太孩子氣的人類而已,然而事實上,我壓根兒就沒有這種力量。所以從來沒有人知道我心中的意念,我只是個淘氣的死小鬼而已,我有的那種弱小的勇氣,只是敢於把自己的內心寫在日記上,寫在連一個我認識的人都永遠不會看到的日記上。
思緒再把我帶進心靈的更深處,在某一處,在中二時期早已封印的記憶之時(匙)。那是一個美好的心靈,一個沒有受過玷污的心靈,它是美得我沒話說。
這是一個我不想把它丟棄、不想掩滅它、不想它受玷污與傷害,只好選擇封印掉的心靈。
有時候我會隱隱約約地察覺和感覺到它,但它總是受到來自我的自我封印,這是屬於我的特別保護機制吧,封印掉它的一刻,我的心再也沒有溫暖,甚至並未封印之前,我也不曾感受到何謂真正的被愛,在朋友?在家中?在教會?在神面前?一丁點強烈的愛情在現實世界當中從沒感受到過。
另一方面,我不想變成那種殘忍的人,我也不是那種能冷面無情的料子,所以我選擇將它封印,期待著某一天能予之打開,或是被某人打開…封印的目的是,一方面不想它受到變質,另一方面是繼續以這種心態生存的話,總有一天會死掉的。所以我才能生存直到現在。
不知不覺,我跑到一間書店,時間非常早,晚上八時正,而且我極不願意回家,至少十一點才回去吧,我只是需要一丁點個人與平靜的時間,這才能令我放鬆解壓一點。
一走進書店裡,像是心靈某處暫時被打開了,一點一點地浸透出來。這種感覺,在我獨個兒看動漫才會有的獨特感覺,但這種感覺現在這一刻強烈了十倍。是因為思緒進入了前所未有的深處的原故麼?腦海一剎那閃過了一兩年前的念頭:
真想一整天都在書店裡「打書釘」,要是每天都是如此更加好,原因是:我喜愛智識;喜愛不用溝通的書本;喜愛只要用心慢慢細味它,而它不會反應出人類所對應的行動;喜愛能夠進入書中的世界,另一種的平靜;因為書本是另一種使我心境能夠平靜的東西,所以我異常地珍愛書本。
p.s. 「打書釘」意指蹲在書店裡一整天免費地看書的動作。
有這種整天都在書店裡「打書釘」的念頭,是因為過去童年到現在的我,一直都沒有發現原來世界有這種像寶庫似的地方,居然會有這麼適合我的地方,若要是把全部娛樂時間都投在看書上我也願意,書本實在是太棒了。
我走進門口前,一系列精選推介的書本陳列在前,當在想著要看什麼類型的書的時候,我回想起從前看的類型:心理學類、哲學類、推理小說類、科幻或奇幻小說類等,都是些非常理性的書本,卻留意到好幾本因為一直覺得沒有時間值得花費在愛情小說類的書籍上,我注意了一陣子……我稍稍地讓步了,就如同我對動漫讓步了一樣,其實我是相當天真的人,愛情啊、幻想啊、童話啊什麼的,喜歡到不得了,也相當地陶醉的。其實我並不是真的那麼消極的人,其實我是能夠變得相當積極的。
但只是僅限於獨自一人、或認識的人不在身邊的前提下才會出現的行為。其中一個具體例子是:當獨自一人去看電影,去到比較感動的情節的時候,我是那種會為之而哭的人。反之亦然。
所以我下定決心拿起了本愛情小說,找個座位開始「打書釘」。如是者一看就過了四個小時,看了二百頁,全書的一半,果然我是對愛情小說有好感,非常棒,還打算明天再跑去看個夠呢,真想知道結局是如何的。
就這樣,在快要關店的時間,我把書本小心翼翼並仔細地放回在門前精選推介的陳列區上,帶著發自心底非常愉快地,成為最後一個走出書店的讀書,途中有一名職員似乎在注意著我,彷彿我是個奇怪的人似的,是因為我正能量過頭了?最後我帶著微笑的心情對她說聲拜拜。然後,走出書店沒多久,腦海一閃:
今日心情趺進了低谷,一整個星期的最低谷,竟然到最後還能開心起來,這大概是自我解放的良好心情吧?不過一想到要回家面對媽子,心情不由然地沉了沉。
對呢,現實是現實,是不能逃避的。
名為「最深處」的心靈,那道微微浸出幸福味道的甜美再度被我小心地埋上泥沙,好好妥善地填上。我又回到那個不懂會說話的「我」。不過,我允許自己到達家以先,一直都保持微微的開啟著它,至小我等車和乘車的時候,一直哼著歌,一直回想剛才三小時所看過的小說劇情,其在寫得太好了,是我見識太小,低線太低了麼?呵呵。
然後,我的智能電話響起……其內容與隨之而來的結論令我再度陷入了沉思。
- 9月 18 週二 201223:34
過去與現在的其中一個交叉點(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