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零落寞の旅

8月，新的一個開始。

今天，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晚上，我獨自在街人行走，看著錶，已經是十時四十五分了，很夜，又很靜。



這條路，仿佛影射了我這一生，那是多麼漆黑、寂靜，在燈柱的柔光底下，只有自己的影子。再細細地看，有些影子是重疊了，有些影子是分散了，因為有來自不同方向的柔光在窺探我的腳蹤。



在茫茫的記憶海當中，我找到了剛才是從教會門口出來，現在是在回家的途中。



這條路變得漫長，時間亦緩慢起來，好像想要讓我看見它，它正在打招呼，它正在流逝。



Lestatde的腳步輕輕著地，四周光影也隨著他那雙黑色的翅膀變得暗淡，甚至有點如草被風吹動般地雜亂了。



雖然發現了他的存在，但我依舊頭也不回地走著，每個腳步都因我的心情變得沉重。



Lestatde把自己雄健的翅膀收在背裡，進一步跟在我背後，細語道：「很痛？」



我默默不語，仍然地走往旺角地鐵站，地鐵站愈來愈近，證明我由橫街小道走往大路，人海也漸漸變多了。



Lestatde雖然把自己完全隱藏起來，但我依然感覺到他的氣息，他對我沒有敵意，某程度上也很感謝他陪著我走。



「你早早就經歷了這些的話，將來就更能面對現實了。」Lestatde不其然地說。



「我寧願幸福地過活。但是……」我立馬駁回。



我知道那答案。Lestatde也知道。



「如果這就是現實，那一早就準備好自己，裝備好自己，就是沒辦法的事了。如果是基於不能不揀選現實，那就不能不揀選痛苦的生活。」



「那，就是你故意令你自己痛苦囉？」Lestatde冷語道。



「沒有人想自己痛苦的，正如我也想要快樂。而且我很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因為我至小會有選擇痛苦的智慧。但事實上，很抱歉，不是。我亦沒有主權。」我帶點冷笑說。



「那，為什麼你要站著？」Lestatde把我等待別人的畫面重現在我的腦海中，那是晚上聚會後，我獨自站著。



「我不知道。」我只能這麼說，在我腦海中是空白的，這問題我答不出來。



「但你當時在想，等這麼久，是在浪費你的時間。」Lestatde瞇著眼對我說。



我看著街上的人海，這麼晚還那麼多人，時間是公平的，它不等任何人，但眼前的人海卻沒有刻意地留意它。



時間就那麼不重要嗎？對他們來說，對我來說，它重不重要呢？



當我察覺到時間的重要性，我卻經常讓它流走了。



「所以，我很希望，在往後的日子，能夠擁有朋友。深交的、親密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Lestatde打量我說。



走了一會兒，路更長了，我的動作也慢起來，記憶也深層起來，Lestatde的動作卻十分順暢。



「為什麼買那件衣服？」Lestatde用手指了指我的袋。



在我的包裡，有一件衣服，代表我在少年聚會中的組別，它要解散了，因為組員都升班了，所以那是記念物。



「念記物……」我模糊地說，卻有些保留。



「在某種意義上，你不屬於那個組別，它跟你沒有關係。」Lestatde看著身邊擦身之過又沒發現他的人。



正如那些人跟Lestatde也沒有關係。



「沒差，就是為了記念。」我只有這個信念，可能是為了收藏，亦可能是出於神的意思，而我又順服了。



「拿你沒撤，但……」Lestatde似是欲言又止，想要追問些什麼。



「說吧，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滿不在乎地說。



「就因為你這沒所謂的舉動，得到了意想不到的驚喜吧？」Lestatde又在打量我。



「什麼驚喜？」我茫然地問。



「這件衣服是某人傳交給你吧？雖然是訂購的，但是本來就不該是那人親手交給你的。應該是再後幾天，由組長給你的。」Lestatde在說著我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某人傳交？親手？驚喜？」我回想了一下，當時的確有些喜悅之意，但極乎微細。



「你多心了。」我回答。



「對吧？你稍微在這方面敏銳點啊，老是裝傻，真是的。」Lestatde冷冷地說。



「傻又有什麼不好，我本來就是傻的，我過去的人生證明我就是個呆子。」我情不自禁地認真起來，語氣帶點粗佬。



糟了，正中Lestatde下懷，我衝動了，而且在下一刻，百感交集。



有歉疚、悲傷、無助、沉重、憤恨……



「所以，我希望，從今天開始，全力以赴，不要再懶散了……」



「光說『希望』、『想』的話，什麼都做不到的。請實際點，說『要』。」



「對，從今日，絕對要做好自己。」



「真好呢，有感覺良好的女生送你衣服，為這衣服本有的意義上加了額外的意義。本來對你意義不重大，因為附加的意義，又變得重大了。」Lestatde喃喃自語。



「喂，請不要說得那麼曖昧。」我一面認真地說。



「不過呢，本來是屬於那一組的意義，同樣是十分大哦？是將會變得重要，因為是你說你要重新建立這一切的。」Lestatde完全沒有理會我的喝止。「把沒有擁有的，重新拿回來。」



「是愛情的力量嗎？雖說是有好感什麼的，對了，多長來著？貌似長達七……」Lestatde話說未完，就被我掩住他的嘴，雖然事實上不會有人聽到他的聲音，但我還是不自覺地行動起來。



「好好，不說。」Lestatde打手勢示意。



「重申一點，這點很重要，絕不是什麼愛情力量。而是時間的力量，是時間提醒了我，告訴我荒廢了這生，並詢問我接下來是一成不變？還是有所改變？這一點你必須非常清楚，而且你本來就知道的，請不要胡亂搬弄。」我又再一次認真地回答。



在這一刻我才清楚，時間不會等人的，只有你留意它，你才會發覺你的人生能夠活得更好更精彩。



「你總算懂了？其實直覺告訴我你還沒懂。不過，話說……」Lestatde又吞吞吐吐了，我知道他又要展開下一輪攻勢。



對，我知道我還不懂，還差很遠呢。



「你今天轉科了，感覺如何？」Lestatde帶出了新問題。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無論如何，喜歡與否，都要照上，不管什麼了。」我只有這個想法。



Lestatde別了頭，否認著。



「我完全沒有見你比之前開心了點啊……轉到了自己選擇的科，不是應該開心嗎？」Lestatde打量著我。



「對，我也從來沒有見過別人拿到自己喜歡的獎品而不開心的。」只有這句我認同Lestatde。



「8月，新的一個月，所有事物都變成新的開始，是偶合，還是被安排了？」Lestatde也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正好所有東西都到了該選擇如何面對的時候吧。」我只是整理了一下。



「我只是希望……呃，我又犯了空口說白話的毛病。我只是要求要活得更好，好的意義在於對得住自己，能有面目對住自己。」我低頭思索著。



「『只是要求』也包含『想』的意思。」Lestatde提點了一下。



「但，對於轉科，其實存留很多的疑惑，還有帶來的困擾。但轉科之後，有一件事我的確定的，就是我要把它讀好，甚至拿好成績。」



這次我不知該用什麼表情或感情來形容了。



「因為，你只有興趣上的目標，而沒有事業上的目標，那是你其中一項的疑惑和困擾。」



因為Lestatde，我看清了其中一樣「臭蟲(Bug)」，雖然想要做的事情很多，但就是沒有事業上的目標。



「但是其他的臭蟲呢？我真的想不出來，但那些東西，我確信是存留在我腦海中的某處，這是令我開心不起來的原因，所以便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對於轉科也沒有喜悅感。因為我找不到問題來源，但問題肯定在某處……」我的說話開始隨著腦海的空白，而變得累聚起來。



「沒錯，這就是你這個月的功課，好好的去解決吧。」Lestatde瞬間展開黑色翅膀，從我身邊離開了，但他會在某處觀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