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零落寞の旅

「一路都是一個人走過來的......」 這句話,一直在我腦海中出現,尢其是經常出現在聚會當中。 當想到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我早已在心坎中流涕慟哭了...... 因為這一句話,是一個總結,總結之前,發生了很多一幕幕連成的。 在聚會中,我會用遊蕩在形容自己。 不論是行動,連心靈上我都在遊蕩,飄來飄去,沒有特定居所。 正確來說,就是本來就沒有居所。 所以,一路都是一個人走過來吧。 也許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無論有意無意...... 或許這一切,不是我的錯,都不是自己能夠控制,這可能被安排...... 我繼續走著這條路,我繼續活著我的人生。 再繼續想下去的話,我的人生已經過了四分之一了。 到此,我擁有了什麼呢?我的時間又是花在哪裡去了?我的生命又是投資在哪裡去了? 我得到了什麼?請不要再問我了。 但是我又任性地去想更多,更遠...... 再想下去的話,我會哭的哦?請不要問了。 再問下去的話,我會更加地恨自己的一切,所有。 去聚會,其實我很想哭出來,放聲吶喊,責罵、堆怨、推卸,但歸根到底,我只是想哭...... 老實地說,自從開博客以來,我就希望不再流一滴眼淚。 從前只要被人欺負,我就會很快地哭了,因為很需要被安慰,需要溫暖,那時我還很嫩。 還有很多次,有形無形的傷害,我也哭了很多次,有在人面前的,有在暗地裡的。 可能想要酷一點,可能想要堅強一點,又可能只是小孩子的彆氣,不想再做那個弱小的我了。 但有時會想,這不像是誓言,因為流淚本身,算是自己的優點吧。 在那天起,不會再有人知道了。他們不會知道。 幾次,被人欺負。 幾次,被人杯葛。 幾次,被人無視。 幾次,被人背叛。 幾次,被人奪去生存與自由的權利,無法反抗。 一次,家裡發生一些問題,具體一點是婚姻問題,我無能為力。 一次,會考成績不太好,不能升中六。 一次,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興趣是什麼。 一次,關於前途,人生規劃,我想了三年,三年也沒有結果,浪費了三年。 一次,同屆中五畢業的都比我快兩年以上了。 還有更多數不盡的......或許有更多人比我更加坎坷,路也比我更加彎曲。 不過,我自問,我哭了幾多次呢?又有幾多次得到回應呢? 這一星期之間,我數了一下,包括暗裡的,心裡的,都有四次哭了。 可能不算多,但我個人覺得已經是破紀錄了。 換是之前,一個事件,極其量只會哭一次,甚至零反應。 「一路都是一個人走過來的......」 任性嗎? 我真的很想哭。 因為那種感覺好可怕的。 孤獨一人,坐在角落,無人答應,我到現在才感覺到這有多可怕。 這感覺,我無視了多久了?我維持了多久了? 不對,我並沒有無視這種感覺,我是適應了,我是接受了,我是習慣了。 飄零落寞,原本在中文裡是沒有這四個字的組合,是我自己想出來的,也是這博客一開始就創出來的。 這算是屬於自己獨特的名詞吧。又有誰發現呢? 飄、飄泊、飄緲、飄蕩...... 零、凋零、零碎、虛無...... 落、落魄、沒落、陷落、墜落、頹落...... 寞、寞然、寂寞、篤寞...... 有很多的不安的感。 但是,我一個人走過來了。 同時,我又恨惡自己一切。 我會覺得自己很愚蠢,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自私。 但,我經過的這四分一的人生,我只能說毫無意義...... 儘管這四分一只是開頭,對往後的經歷起著相當重要的人生經驗,但是我還是恨惡,極其討厭。 我會覺得這一切是垃圾,荒唐,不可理喻。 我對著這一切說,同時對著自己說。 真是哭笑不得。 所以,之後的人生,變成怎樣也沒所謂了...... 前途、人際、生活。 代表著現實世界、人際世界、自我世界。 這三種世界同時存在,也互相影響著處於那世界的我。 但是,真的什麼都沒所謂了,接近放棄了,這算是交托於衪嗎? 是好是壞,有事業還是沒成就,庸碌還是忙碌,全部都沒有所謂了,有什麼就接受什麼吧...... 小時候,我會問,為什麼我的經歷與別人的會如此的不同? 為什麼我不能聽清楚別人的對話呢?為什麼我的世界早就被預定奪去了一大半呢? 到現在,我剩下自己。 在聚會中,我又剩下自己,然後我又會去想,為什麼我還停留在這? 我站在這裡,在等誰? 我為什麼要站在這裡? 為什麼不離開......像以前一樣。 為什麼不繼續「一路都是一個人走過來的......」呢? 太沒有意義了,真的沒有意義。 沒有同伴,沒有歸屬感。 為什麼衪就是不讓我獨自一人?明明我已經把一切都接受了...... 為什麼你就是不讓我平靜下來?不讓我離去? 我知道啊,我知道有同伴,自己才不易跌倒啊,更平安。 我知道啊,我知道有團體,自己會成長得更快,更幸福。 但是,由小到大,我並沒能擁有這兩樣東西,所以我才自己走啊,既然都沒有了,就不能起跑麼? 誰說一定要一伙人才能開始玩游戲,自己一個人玩不行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既然從一開始就沒有的,就一直沒有下去啊......為什麼中途又要去挽回來。 已經習慣獨自一人了,為什麼突然要令我有感情,令我難堪?令我難過?令我流淚? 知道為什麼我不再給機會自己嗎? 不是因為我已經用了很多時間停留在教會之中,尋找給機會自己或別人的機會。 不是因為我花了很多時間,在教會中接觸別人、認識人,但最後沒有什麼進展。 答案是:「打從一開始就一無所有,還有什麼可以失去?」 這就像是,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垃圾,還有什麼垃圾可以扔進垃圾桶? 那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令我有感情,明明是不想再難過,才封閉的。 那為什麼?不讓我獨自一人?非要令我難過?愈難過,我便會愈恨那班人。 我不能恨教會,恨教會就是恨你,我不能。 看著我本應也能過一種幸福的成長生活,沒有感情的話,就是直接無反應,照樣過自己的生活,沒有什麼大問題;一但有了感情,會產生恨惡、嫉妒、討厭,對人對自己也是,是相向的,令自己難受而且無益,所以才選擇封印情感。 明明已經決意打算不執著、不憧憬於團體生活。已經鐵了臉,但偏偏在這時候有了情感。 總覺得,對,覺得這兩個字,就是相當感性的字眼。 總覺得,這四分一的人生,真的活得很沒有意義,從來沒有一個真正的快樂。 沒有真正的友情。 沒有真正的溫暖。 我亦非常肯定我並不知道什麼是愛,包括親情或主的愛。 聽著別人怎樣怎樣的愛,或者主的愛如何的大,老實說,我真的感受不到。 而且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許過主如何愛我的禱告,從頭到尾,我都是依著訊息說什麼,我就為別人、為教會禱告。 因為不知道,我就不可以承諾什麼,因為禱告是一種很認真的東西,禱告和承諾一樣重要。 看得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我恨惡背叛,而承諾與背叛是對立的,所以我不能對我不知道的東西承諾什麼...... 「一路都是一個人走過來的......」 也許我的心底處,確實是想衝出這個局面。 但是沒有人伸出手的話,我就不能作什麼了,儘管我如何地交出手,沒有人接也是沒有意義...... 生活沒有意義...... 存在沒有意義...... 不成功沒有意義...... 沒成就沒有意義...... 撐住「一路都是一個人走過來的......」也沒有意義......因為真的沒有意義啊。 雖說我現在此刻的確可以立即抹殺良心,把良心扔出去。 但是我會覺得太悲哀了,一點也不酷,因為一無所有,還酷什麼?還有什麼意義?完全沒有意義了...... 我在想往後的人生,是木偶、機械化的話,太沒有意義了...... 你真的想我這樣嗎? 你真的想我飄零落寞嗎? 你真的想我什麼也沒有所謂了嗎? 我好想哭,但是哭也沒有意義,這也是我能夠不哭的原因。太沒有意義...... 最後,在人來人往的聚會中,我還是情不自禁地想著,在心坎裡哭了,沒有人看見,也沒有人察覺...... 但我確實是,一路一個人走過來的......